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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晋

第一卷 第四章 孙,还是臣,这是个问题

经过一番已经尽量从简的乱七八糟的礼仪之后,石重贵被扶上了龙床,这新皇上任三把火,文武百官免不得官升一级,重重有赏,一名老宦官在丹墀之下大声宣读分赃任命状:

首先是大赦天下,有灾的俱免租税;

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加检校太师

平卢节度使杨光远加太师

滑州节度使李守贞加侍卫马军都指挥使

西京留守高行周加侍中

宋州节度使安彦威加中书令

晋昌军节度使桑维翰加检校太傅

赵莹加中书令

李崧加左仆射

...........

虽说今儿个是石重贵当皇帝,可现在众人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双眼作斗鸡状,无数视线都聚焦在老宦官身上,急切地想知道自已在新主子手下能占有什么位置,升官是肯定的了,但升什么官就大有学问了,啥官清汤寡水啥官肥得流油这群成了精的老官痞全都门儿清。

老人渣冯道顶着一乌鸡眼站得倒是气定神闲,那是,人家可是曾经的前朝宰相,以往的老皇帝心腹,现在的新主子元从,现在给这些小弟们撒些胡椒面那全是湿湿碎啦,大头还在后面哪,越想越有点小兴奋,那眼圈是由青转紫,紫得发亮,很是吸引了左右不少目光,不过他是当朝重臣,拥立首功,大家在肚子里笑爆了也不敢在脸上有一丝一毫的表示。

老宦官足足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大大小小的官儿都数遍了,终于到了戏肉,当当当当,两大男猪脚隆重登场!

侍中冯道加太尉,进封燕国公;

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加同平章事(就是说,也做了宰相)

文武百官一齐将目光投向这两位新贵,冯道也还罢了,老运动员了,景延广原来在武将中却是根本排不上号,不过是适逢其时而已,数百道目光齐齐盯着这位一步登天的武将,充满了羡慕和妒忌。

转世重生之后,石重贵注意了一下自已的身体状况,居然是眼神犀利,筋骨强健,那是当然,这就是一武人大老粗,史书上好像说他“善驰马射箭”,不过读书就真是麻麻地了,在晋阳时石敬塘曾请老师给他讲《史记》,才讲几句这愣头青小飞仔就耐不住性子了,丢下一句:“这不是俺该干的事业!”,跑了。虽然被立为皇帝,但本身修养实在是太差,手里的兵也不多(都在节度使手里呢),人才没几个----人才!人才!五代十国这个皇帝满地走,宰相不如狗的时代什么最重要?就是人才啊!他才当了五年皇帝就被耶律德光拉下马,送到北方种田,老婆还被人抢光了,居然能苟活到五十一岁,可见身体很好,更可见人品道德底线确实有够低。

石重贵正想得出神,那老宦官一扫拂尘,转过身来,阴阳怪气地道:“陛下,圣旨宣完,咱家复旨啦!”石重贵挥挥手,让他退下,清清嗓子,捏粗了喉咙:“众位爱卿辛苦了,这个......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大家赶紧歇菜了吧,朕还没有吃饭呢!

文武百官正等着皇帝胡皱一通就职宣言,然后大家一齐进贺,龙颜大悦,重重有赏,不料大戏就要进入**这个草包皇帝却来了个“无事退朝”,搞虾米嘛!

武官们倒还没啥所谓,反正都是大老粗,这套酸书生的繁文絮节本来就没什么兴趣,皇帝也上位了,大家也升官了,赶紧退朝领了赏钱回家抱小老婆吧!这一大早的也折腾够了!

文官们可有些不对劲了,虽说这五代十国皇帝天天有不稀奇,而且这个孙皇帝也着实好说不好听.但你想想啊,人家领了俸禄吃饱了饭就得找事干消化消化,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自然不能像武官们那样开疆拓土,上阵杀敌,但他们有他们的事业,而且是比打打杀杀更伟大的事业,就是在朝堂之上----搞礼仪,摆排场,让那些只会动粗骂人的武夫看看,这坐天下,不真少不了我们读书人!

就在文官们互相使眼色,咬耳朵的时候,还真有个不识相的人出班高声道:“启禀陛下,臣桑维翰有事上奏!”

嗯?!桑维翰?这名字好熟啊,再看这人,身长不过七尺,长的马脸竟然有一尺长,那个丑啊!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石敬塘大名鼎鼎的狗头军师,如果说石敬塘无耻,这个人就是无耻之尤,如果说石敬塘是汉奸,这个人就是汉奸的头号狗腿子,天下第一大衰货,贱人中的精英,坏蛋中的黑带九段。当石敬瑭起兵造反,一开始势头不好,正盘算着要给契丹人什么价钱来哄他们出兵相助之时,这衰人居然劝说他自称儿皇帝,割让燕云十六州,这种推心屈节连刘知远这个反骨佬也看不过去了.但禁不住石敬瑭求救心急,终于酿成千古大祸。后来耶律德光在中原大地层出不穷的造反派面前挑花了眼,想换个干儿子,又是这个衰人不顾节操北上觐见,抱着耶律德光那牲口的大腿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居然把个牲口都给哭动了,铁了心就要石敬塘这个干儿子了(也就是说,认定石重贵这个干孙子了).想那耶律德光一个化外野人,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洗过三次澡,桑维翰抱着他的大腿抽抽答答一天一夜竟然还没被熏昏过去,不由人不对这老变态说个服字!

话说这老变态桑维翰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以为自已一个枢密使就大晒了,得罪了手里有很多大头兵的大军阀杨光远,在杨光远的造反威胁下,无胆匪类石敬瑭竟然把劳苦功高的老变态放出朝外以安抚人心,只是石敬塘临死前要托孤,急召他回来,不料老汉奸作恶多端,上天要收他,很快就葛屁了,等桑维翰到了邺都,刚好赶上新皇即位.虽说明面上也升了官,加了个检校太傅,但比起以前威风八面,大权独揽的枢密使,那可是差得太远了。

文武百官见有个出头鸟,都略略退开.以冯道为首的文官都微微冷笑,以景延广为首的武官都面露不屑,老变态桑维翰在老汉奸石敬瑭手下是第一重臣,现在却因为来得太迟只分了一些残羹冷炙,这么烧包的人当然耐不住寂寞了,第一个就跳出来邀宠了。

还好,从石重贵乱七八遭的今生记忆里知道这老变态和自已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反骨佬刘知远,这老家伙现在坐镇晋阳,手握重兵,已有不臣之心,敌人的敌人,就是俺滴朋友不是?石重贵倒也没有流露出不快,道:“桑卿远来辛苦了,您是先帝重臣,朕刚登大宝,还要多多仰仗的,有事便上奏罢!”

桑维翰倒是没承想新皇帝态度挺好,想想朝堂上这一群往日唯唯喏喏,如今人走茶凉之辈,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感激之色,叩首道:“陛下今日登基,真乃万千之喜,天下幸甚,黎民幸甚,微臣谨祝陛下江山万年,福寿无疆!“

文武百官一脸的不爽:你个老混蛋,让你拍马,让你烧包!

石重贵面带笑意,似是龙颜微悦,但肚子里却开始咕咕叫了:“少说这些没用的屁话,赶紧说正事!老子还要吃饭呢!”

老变态继道:“陛下大赦天下,免租免税,深体民心,众皆感服,正应诏告天下,以慰苍生,不知派谁前往契丹觐见通报?“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对啊!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大晋这天下,可是契丹干爹用快马利刀帮忙夺过来的,先帝是已经认了耶律德光作干老子的,石重贵是先帝的侄子,自然也是晚两辈了,石敬瑭是儿皇帝,石重贵就是孙皇帝了!这派使者出使契丹,一是报告您老的乖乖干儿子驾崩西去了,二是赶紧拍拍背揉揉心口窝,您老别急着掉眼泪啊,死了儿子,不是还有孙子吗?孙皇帝石重贵给您老请安来啦!

想到此处石重贵一张脸不由拉得老长,都快赶上老变态了,当皇帝让人家三跪九叩,山呼万岁是很爽不错,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爽完了就得负责任。偷眼看看冯道,老人渣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捧着玉笏,好像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关他宰相老人家什么事。我K,刚说过要把我把孙皇帝去掉收复燕云十六州这么快就扔到屁股后面去啦?老匹夫,老子被天下人骂死之前先诛你九族!

这时一个威猛的声音大叫道:“陛下,臣景延广有事上奏!”端的是声如洪钟,余音绕梁,把龙床上心神得不定的冒牌皇帝吓得差点跌下来,颤声道:“景爱卿有何事,速速奏来!”

景延广见皇帝这个熊样,不由大为轻蔑,好歹也是在大行皇帝帐下一齐当过兵扛过枪打过仗嫖过娼的老战友了,以前枪林箭雨冲锋陷阵胆子还不小,现在一坐上龙床就和先帝一样胆小怕事了吗?!

“陛下,微臣以为先帝确为契丹所立,理应称臣;也奉耶律德光为父,理应以子执礼侍之。但如今陛下乃我大晋群臣拥立,和契丹毫无瓜葛,怎能无缘无故地以臣事之?昔日先帝向契丹称子称臣乃受昏君李从珂百般迫害,实出无奈.现我大晋地大物博,兵强马壮,人心所向,陛下不可再降纡屈尊在化外野人之下。即便要向契丹示好,臣以为只可向耶律德光称孙,万不能称臣。”

一番话掷地有声,正义凛然,豪气干云,众武将已有几人忍不住低声喝彩,冯道转头望去,那几人才稍为收敛。

“万岁!微臣李崧有事上奏!微臣以为景将军之议万万不可!”冯道旁边新鲜出炉的左仆射李崧出列奏事,看他丰神俊朗,显然是和老人渣一样的大晋精英。

“微臣以为,先帝忍辱负重,乃是顾及国家社稷和天下苍生,现今天下大旱,四处灾情不断,正应当休养生息,轻徭薄赋,若战端一起,且不说生灵涂炭,国库空虚,这契丹当年横行中原,所向无敌,我军未有厚积钱粮就贸然开战,胜负实在难料,乞陛下为社稷,为苍生,三思而后行!“

桑维翰也奏道:“微臣附李仆射议,陛下正应效法先帝,不可轻启战端!“

一班文官像商量好了似地,趋前道:“下官附两位大人之议!“

武官们并没有串连,也没有什么默契之类的弯弯绕,他们只是本能地觉得景延广说得很爽,很解气,北方汉子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跟契丹人大干一场,纷纷上前建言:“陛下,我等愿与契丹决一死战,决不受这鸟气!“

好像被无数苍蝇围着,嗡嗡嗡,吵个不停,人当然是有自尊的,但自尊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枪使,那契丹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岂是汉族士兵能比得上的?身为皇帝,金口玉音,一言可以兴国,也可以亡国,石重贵真有点犹豫不决了。

是该让老人渣说话的时候了,石重贵点名道:“冯相以为众议如何?”

老人渣一翻白眼,无可奈何地出了列,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景将军说得有理.......”文官们一时大哗,武官们满面红光,频频点头,这老冯平时不言不语,看起来像个面团,关键时刻还是站在咱们铁血派一边啊,下班了请他喝花酒!

“但李仆射所议也不得不听......”这一下武官们也差点跳起来了,狗改不了吃屎,这老人渣在这样大是大非的国家大事上还是死性不改耍滑头和稀泥墙头草两边倒。

“这倒底是称孙,还是称臣,咱们做臣子的,也只能议一议,最后还是要皇上圣裁的!”

TMD老人渣一下子把球又踢回来了!石重贵却拿他没办法,谁让自已是大老板啊?谁让这江山是自已的,这卖不卖国,丧不丧权,臣子们说了不算,最终确实得自已拍板,所以嘛,石敬瑭这千古第一汉奸的桂冠是戴定了的,第二汉奸暂时由老变态兼着(吴三龟还没出生呢!),之所以是暂时,因为小石头这个超级替补上场了,而且很有希望成为正选!

还好老人渣有几分良心,继道:“但这事千头万绪,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议定的,不妨延至明天,也让皇上好好参详参详,咱们做臣子的,就不要添乱了!“一句话又把大家伙的责任给卸下了,这天塌下来,可不是有那坐得最高的皇上顶着嘛?!一时文武百官虽然恨他滑头,倒也无话可说。

桑维翰道:“即是如此,此事押后也罢,但有一事不可押后,大行皇帝仙去的大礼,应当今日便行,庙号谥号,也应该一并尊奉的。”众人又是一阵恍然大悟,对啊!老皇帝才刚死了没几天呢,皇后皇子都还在呢,老子们怎么就忘记了,该死!该死!

桑维翰这几句话确是真心实意,石敬瑭纵有千般不是,对自已毕竟有知遇之恩,自已虽被贬在外,新皇也已登基,但先帝将自已由一介书生引为宰辅,这天大的恩义,绝不能忘。

冯道冷眼看着满面悲戚的桑维翰,不由轻轻叹口气,这人品格有问题,但至少还感念旧主,当今满朝文武,像他这样的可实在没几个,包括自已在内。

PS:孙,还是臣?生存,还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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